要客观评价黎智英和《苹果日报》
香港《苹果日报》高层及相关公司因涉嫌违反《港区国安法》被起诉,壹传媒集团管理层决定停止出版所有刊物,香港深陷民粹舆论的日子或许会出现转机。《苹果日报》是香港法院常客,多次被别人起诉,但从来没有在判决之前就丢盔弃甲,为什么这一次却垂头丧气,不战而降?可能是因为这一次起诉是根据国安法,过去一年香港政府多次用这条法律起诉特定政治群体,包括壹传媒创办人及实际控制者黎智英,杀气之重令许多人闻风丧胆。壹传媒的董事们或许也是自知法律风险很高,所以选择自行结业,以免连累无辜同事。
经过过去一年的雷厉[文]风行,北京在香港维[章]护国家安全的决心已[来]毋庸置疑,但《苹果[自]日报》的结局值得深[刀]思——如果它只是新[笔]闻媒体,为什么会涉[吏]嫌触犯这条法律,这[小]才是社会应该刨根问[白]底的议题。一个合理[文]可能就是壹传媒集团[章]作为新闻机构的定位[来]出了问题,《苹果日[自]报》并非“一般”新[刀]闻媒体。如果答案果[笔]真如此,甚至经过审[吏]视之后两者都被认定[小]为激进政治参与者,[白]它们与国家安全相关[文]法律联系上就显得容[章]易理解。
当新闻媒体异化为政[来]治工具
互联网普及之后,资[自]讯和舆论全面碎片化[刀],媒体定义早就被解[笔]构,什么是新闻媒体[吏],新闻媒体应该做什[小]么,这些看似有着高[白]度共识的社会认知已[文]经面目模糊。Fac[章]ebook是不是媒[来]体这个问题在西方争[自]议不休,Insta[刀]gram、YouT[笔]ube和连登的传播[吏]力有时候比传统媒体[小]更强,微信、Wha[白]tsApp、Tel[文]egram这些通讯[章]工具也都拥有强大传[来]播力,传统新闻媒体[自]的定义能够不被挑战[刀]吗?传播技术改变的[笔]不只是传播生态,更[吏]重要是内容以及舆论[小]同样被彻底解构,曾[白]经属于小众的民粹声[文]音通过掌握新传播技[章]巧逐步取代看似主流[来]的舆论,什么是民意[自]已经无法凭着声音的[刀]高低来划分,小众和[笔]主流之间不再存在明[吏]显界线,在新的常态[小]建立之前,混沌是唯[白]一可以用来描述舆论[文]现状的词句。
政治的展现形式同样[章]是多样的,并非只有[来]政党才是政治的主体[自],任何可以搅动政治[刀]的存在物都是政治的[笔]。工会、企业、学校[吏]、社会团体都是普通[小]的社会机构,但在特[白]定时期却成为了政治[文]主角——北京大学在[章]五四运动期间成为政[来]治中心,香港中文大[自]学和理工大学在反修[刀]例骚乱中成为政治冲[笔]突场所,中大甚至被[吏]戏称为“暴大”——[小]只是两个时期的政治[白]运动有着天差地别的[文]历史意义。既然如此[章],我们又如何可以否[来]定某些新闻媒体不是[自]政治机构,如何可以[刀]认为新闻从业员即使[笔]已经成为活跃政治分[吏]子,却依然可以盗用[小]新闻自由来为政治行[白]为辩护?
2019年反修例示[文]威爆发后,黎智英曾[章]在美国公开宣称“香[来]港正在美国的敌营为[自]美国而战”,而针对[刀]警方指控《苹果日报[笔]》发表呼吁外国制裁[吏]香港和中国或采取其[小]他敌对行动的文章,[白]有本地媒体作过统计[文],发现《苹果日报》[章]自2019年起发表[来]过逾百篇包含“外国[自]制裁中港”元素的文[刀]章,当中有社论文章[笔]直接表明“坚持战斗[吏]的人应得到爱戴和感[小]激”,“但愿美国国[白]会、政府能发挥《全[文]球马格尼斯基人权问[章]责法》的威力,尽快[来]把制裁对象扩至更多[自]中港高官”。由此观[刀]之,,如果硬要坚持[笔]《苹果日报》只是单[吏]纯的新闻媒体,黎智[小]英只是一位普通新闻[白]人或商家而已,也就[文]显得强词夺理,而这[章]种狡辩在今天的社会[来]没有立锥之地。
任何人都可以从一般[自]商人、学生、普通记[刀]者的身份转轨为政治[笔]参与者,为社会发展[吏]做出积极贡献的是政[小]治家,投机的就是政[白]客。一名学生只要犯[文]法就变成罪犯,一个[章]普通人触犯了恐怖主[来]义罪行就成为恐怖分[自]子。法律学者戴耀廷[刀]摇身一变成为“革命[笔]导师”,学生黄之锋[吏]快速成为熟练政客,[小]媒体人黎智英成为社[白]会骚乱的煽动者,这[文]种身份变化的历程在[章]现代政治中并不罕见[来]。更重要的是,一旦[自]越过政治与法律红线[刀],之前的身份就毫无[笔]意义,你不再是学者[吏]、学生或商人,面对[小]法律的严厉应对自然[白]就顺理成章。
大家都知道美国前总[文]统特朗普(Dona[章]ld Trump)是一名[来]地产商,名声差劣,[自]但他依靠自己的社交[刀]媒体成为美国右翼民[笔]粹政治的领导者,由[吏]于政治立场偏激,这[小]些社交媒体账号被多[白]家科技公司所封杀,[文]命运事实上与《苹果[章]日报》差不多。当然[来],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自]账号不会被视作新闻[刀]媒体,这是他与《苹[笔]果日报》的一大分别[吏],从商业性质而言,[小]两者也完全不同,但[白]作为政治载体或工具[文],差异就变得愈来愈[章]少。特朗普和黎智英[来]都是商人,除此之外[自],他们的个人背景没[刀]有多少可比性,但从[笔]推动社会走向激进化[吏]、民粹化来看,他们[小]却没有实质分别,只[白]不过前者成功了,甚[文]至做了总统,而后者[章]是失败的,更成为囚[来]犯。特朗普的成功是[自]因为他对美国社会的[刀]权力结构有很好掌握[笔],在操弄美国的政治[吏]论述上懂得掌握火候[小],亦勇于站到最前线[白],至少到现在还具备[文]影响力。黎智英恰好[章]相反,他对香港社会[来]的权力结构认知纯属[自]一厢情愿,在操弄香[刀]港的政治论述时,完[笔]全忽略了中共或中国[吏]中央政府的存在,不[小]知轻重,既缺乏自知[白]之明,也谈不上勇而[文]无畏,更多的时候只[章]是以“造王者”身份[来]在幕后煽动。这种差[自]异或许能说明《苹果[刀]日报》今天遭遇的劫[笔]数。
绝大多数社会运动的[吏]参与者可能是被动参[小]与以及没有任何政治[白]图谋,少数人,特别[文]是运动的领导层就不[章]会如此单纯,其中一[来]些更是实际的策划者[自],它们要承担政治的[刀]所有后果。对激烈政[笔]治骚乱带来的破坏,[吏]制造暴力的主要领袖[小]作为骚乱的实际策划[白]者无法置身事外,曾[文]经煽动暴力抗争的《[章]苹果日报》亦然。当[来]《苹果日报》社论高[自]调鼓吹西方国家制裁[刀]香港和中国,它的管[笔]理层能够脱离干系吗[吏]?这些行为能够说成[小]不是政治的,与国安[白]法毫无关联,而且受[文]到新闻自由保护吗?[章]当这些事情持久发生[来],《苹果日报》还是[自]新闻媒体吗?黎智英[刀]还只是新闻人或商人[笔]吗?
新闻自由不是靠“第[吏]四权”守护
我多次表达不认同传[小]媒是第四权的说法,[白]因为它不是。任何认[文]同民主价值的群体,[章]都不会让某个商业机[来]构给自己赋权,包括[自]政治权力,媒体亦不[刀]可以。或许传媒可以[笔]产生政治效果,但扮[吏]演政治角色不应该是[小]新闻传媒的本意,除[白]非它的主事者本身是[文]政治的,传媒只是它[章]的政治工具,为了追[来]求特定政治效果而投[自]身于媒体。一个政党[刀]的宣传品不是传媒,[笔]一个企业的宣传品更[吏]不是,传媒和宣传品[小]显然不相同,传媒应[白]该跟随公认的新闻标[文]准。《香港01》作[章]为倡议型媒体,当然[来]也对社会事务表达看[自]法,有一定的政治立[刀]场和价值主张,但它[笔]不会参与到任何政治[吏]行动中——无论它的[小]倡议有否被接纳,它[白]更不会用宣传的口号[文]站在政治冲突的前线[章],甚至令自己陷入法[来]律风险的境地。
新闻人应该拥抱新闻[自]价值,不吝于权力或[刀]金钱、独立运作。既[笔]然如此,为什么会有[吏]传媒人认为自己可以[小]在政治中分一杯羹,[白]甚至直接扮演政治博[文]弈的一股力量?《苹[章]果日报》长时期积极[来]参与政治,除了支持[自]某种政见,更是通过[刀]媒体去鼓吹某类型激[笔]进政治行为,包括与[吏]法律不符的游行示威[小],对暴力政治展现同[白]情、鼓励,黎智英据[文]闻还在财政上支持国[章]安法所指的违法行为[来]。这些都是新闻媒体[自]对自己身份产生异化[刀]想像的结果,一旦新[笔]闻媒体不只把自己视[吏]作新闻媒体,甚至不[小]惜牵涉到违反国安法[白]的政治行为中,又如[文]何可以要求别人视之[章]为新闻媒体或新闻从[来]业员,给予尊重,甚[自]至自由?
政治就像潮水,无孔[刀]不入,它甚至可以变[笔]成巨兽,无物不噬,[吏]社会需要疏导潮水,[小]约束巨兽,政治操作[白]必须符合法律,它应[文]该在一定的规律和伦[章]理中运作。如果媒体[来]坚持自己的角色,不[自]是主动成为或被动利[刀]用作政治博弈的工具[笔],当然应该享有新闻[吏]自由。然而,当新闻[小]被异化为动摇社会基[白]础的政治工具,岂能[文]躲在新闻自由背后享[章]有政治特权?一个借[来]用传媒外衣的政客,[自]就更难以拥有“进则[刀]新闻人、退则商人政[笔]客”的自由。政治不[吏]是魔术,更不会任由[小]政客随机应变,一旦[白]传媒人要转换跑道成[文]为政治人物,他就必[章]须离开新闻行业享有[来]的保护伞,直面政治[自]场域的斗争,包括其[刀]后果。当一份媒体和[笔]它的主事者鼓吹外国[吏]制裁中国或香港,当[小]他们煽动政治暴动,[白]包括纵火和恐怖活动[文],它显然不再属于新[章]闻媒体的一员。当传[来]媒或其老板成为了为[自]政治工具和投机激进[刀]政客,它们作为新闻[笔]媒体或新闻从业员的[吏]身份绝不可能是免死[小]金牌。
现代政治在社会中到[白]处都在,为政治泛滥[文]提供了客观条件,有[章]一些人甚至以此为终[来]生事业,而《苹果日[自]报》从创立的第一天[刀]就钟情于此。当很多[笔]人都将精力放在政治[吏]上,大家必然质疑这[小]里有着什么诱惑,让[白]社会精英别无他求。[文]政治与其他社会领域[章]和资源有着根本差异[来],因为它是所有社会[自]关系或资源的最高层[刀]级,可以说,它是有[笔]关整个社会的权力分[吏]配,造就权力之所在[小],自然成为逐鹿者乐[白]此不疲的对象。
新闻自由是任何现代[文]社会都必须坚持的原[章]则,言论自由同样如[来]此。然而,新闻自由[自]与言论自由的分别是[刀]它们的拥有者究竟是[笔]谁,言论自由应该是[吏]法律赋予任何人的,[小]在特定法律条件下行[白]使,新闻自由则是专[文]业新闻机构享有,但[章]这种权力的确立必须[来]建立在社会对什么是[自]新闻机构的共识上。[刀]法官、医生、建筑师[笔]的身份依赖的是专业[吏],新闻从业员也是如[小]此。不以专业为标准[白],又有什么人知道你[文]是新闻机构,难道真[章]的以为你说是就是了[来]?新闻专业还不至于[自]如此廉价。
黎智英为政治投机承[刀]受代价
形式已经不能简单界[笔]定什么是新闻媒体,[吏]更重要的是某个机构[小]或组织是否具备新闻[白]媒体的性质与操守,[文]就好像一份马经报纸[章]或网站不会被人视为[来]新闻媒体,更没有人[自]会用新闻自由标准来[刀]评价它。一些人慨叹[笔]《苹果日报》停止运[吏]作后,反对派将失去[小]发声的场地,这显然[白]说明了大家对《苹果[文]日报》本质的认定。[章]传媒即使是反对派喉[来]舌,也不应该被取缔[自],但既然代表反对派[刀],就要知道在政治权[笔]力结构中反对派要认[吏]识自己行事的边界,[小]它的工作绝对不应该[白]逾越法律红线,一旦[文]这样做,执政体系不[章]可能宽松对待。
《苹果日报》停刊后[来],末代港督彭定康也[自]来“凑热闹”,宣称[刀]自己管治香港时没有[笔]取缔《大公报》与《[吏]文汇报》,这番混淆[小]视听的话语竟引起了[白]一些人的共鸣,然而[文]这两份报章纵然被视[章]为北京喉舌,但在彭[来]定康治下没有涉嫌违[自]法行为,如何取缔?[刀]而彭定康没说的真相[笔]是,六七暴动期间,[吏]港英政府确曾以发表[小]煽动文字或挑起警队[白]内部矛盾等罪名,查[文]封了几份左派小报。[章]很可惜,在看不清政[来]治的情况下,香港部[自]分反对派愚蠢地变成[刀]了抗争派,甚至是暴[笔]力抗争、联通敌对政[吏]府,后果可想而知。[小]美国民主党动用法律[白]赋予的权力穷追猛打[文]特朗普,许多人视为[章]很正常的政治,既然[来]如此,中央政府和香[自]港政府依法起诉犯法[刀]人士或组织,为什么[笔]一些人又大惊小怪?[吏]
写完这篇文章之后,[小]看到黎智英两年前在[白]美国Foundat[文]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章]es的讲座,我会推[来]荐读者去看这段视频[自]。【 Protests,[刀] Crack Downs, and the Future of Hong Kong: A Conversat[笔]ion with Jimmy Lai (facebook[吏].com)】听完他[小]在讲座中的诳语,或[白]许有人会觉得他神经[文]病,我认为他不是神[章]经病,而是彻彻底底[来]的极端政客,是原教[自]旨主义那一种。他认[刀]为香港是在为美国打[笔]一场代理人战争,是[吏]在敌人阵地之内为美[小]国的价值观进行攻击[白],香港人就像犹太人[文]在与纳粹进行斗争,[章]甚至狂言美国在新冷[来]战中的道德权威,就[自]像拥有最具威力的核[刀]武器,足以在数分钟[笔]内“了结”中国——[吏]丢出这种政论的会是[小]一个单纯的媒体人吗[白]?当黎智英认为自己[文]是道德战士,是民主[章]斗士,我只能够慨叹[来]他为什么要将香港人[自]珍惜的民主演绎得如[刀]此低俗和愚蠢。既然[笔]他选择参与激进政治[吏],要“了结”中国,[小]他当然要为自己的计[白]划承担后果。显然,[文]两年前他要求美国支[章]持香港抗争派对付中[来]共之时,不会意识到[自]自己今天的处境以及[刀]特朗普政府的下场。[笔]美国除了口头挑衅之[吏]外,它的核武器还是[小]放在武器库内,只能[白]对弱小国家耀武扬威[文],甚至要夹着尾巴以[章]战败国身份撤离战场[来],之前有朝鲜半岛、[自]越南,现在有叙利亚[刀]、阿富汗。所有人都[笔]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吏],美国如此,黎智英[小]同样如此,或许他的[白]命运只是历史上不同[文]时期一些政治投机者[章]的必然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