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解体三十年祭丨如何警告中共汲取教训

中共中国与苏共苏联有着太多的历史渊源：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催生了中共；大革命时代中国“以俄为师”；中共建政后尊苏联为“老大哥”；中苏关系后来经历恶化—僵冷—对峙。然而，就在中苏两党两国关系实现正常化不久，苏共苏联就亡党亡国。这一重大事件震惊了世界和中国，并对中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如何汲取苏联解体教训，避免重蹈苏共覆辙，成为中共亟须回答的课题。从邓小平到习近平，中共历代领导人都曾分析苏联解体的原因。这些解读和论述虽然不长，只有寥寥数语，但却是中共治国理政，避免重蹈“老大哥”覆辙的重要指引。

苏联解体不到一个月，1992年1月18日，邓小平开始南巡。曾任邓小平英文翻译的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说，邓小平当时就苏联和东欧的情况讲了很多话。据吴松营著《邓小平南方讲话真情实录》记载，邓小平曾在深圳说：“中国出问题，不是出在其他什么方面，而是出在共产党内部。苏联、东欧的问题，就是出在共产党内部。”他还说：“垮起来可是一夜之间啊！垮起来容易，建设就很难。苏联这么强的国家，几个月一下子就垮了。如果中国不接受这个教训，在苗头出现时不注意，就如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那样的‘新思维’出来以后没注意那样，就会出事。”

当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社会主义向何处去、中国怎么办，这些问题尖锐地摆在中共面前。在这关键时刻，南巡中的邓小平指出：“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曲折，社会主义好像被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从中吸收教训，将促使社会主义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因此，不要惊慌失措，不要认为马克思主义（Marxism）就消失了，没用了，失败了。哪有这回事！”

苏联解体后一周左右，时任中共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召集36名与苏联或俄罗斯有关的重要官员和学者开会研讨，分析苏东剧变原因，会议连开几天。此时有关苏联解体的讨论观点各异，一些老同志不愿看到苏联解体；另一些人则认为，解体客观上对中国利大于弊，来自北方多年的不平等和威胁消失，周边环境有利于建设。面对如此“突变”，各类情感、心态、观点复杂而微妙。

据周新城《分析苏联问题应该坚持的基本原则和方法》一文引述，1993年江泽民在省市委政研室主任会议上的讲话指出：东欧苏联的演变不是偶然的，戈尔巴乔夫“新思维”那一套也不是一下子产生的，从思想政治渊源来说，可以追溯到赫鲁晓夫（Nikita Khrushchev）时期。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的秘密报告，全盘否定斯大林（Joseph Stalin），否定马克思列宁主义（Marxism–Leninism–Maoism）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学说，鼓吹什么“全民党”、“全民国家”，把党和人民的思想搞乱了，思想教育也名存实亡。苏联今日的演变，从赫鲁晓夫时期已开始埋下了种种危机。苏联的乱，实质是先把思想搞乱了。他们把斯大林这把刀子丢了，苏联对斯大林的否定引起了全面的思想混乱。

江泽民明确指出苏联解体的主要原因是放弃共产党的领导。2001年4月，江泽民在全国社会治安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大谈关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其中也谈到了苏联解体。江泽民说：“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最深刻的教训是：放弃了社会主义道路，放弃了无产阶级专政，放弃了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放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结果使得已经相当严重的经济、政治、社会、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最终酿成了制度剧变、国家解体的历史悲剧。”

据白皋《苏联剧变告诉我们什么》一文引述，江泽民还认为执政党失去广大群众的拥护就必然垮台。他说：“一个政权也好，一个政党也好，其前途命运最终取决于人心向背，不能赢得广大群众的支持，就必然垮台。苏联东欧之所以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程度，确有西方敌对势力推行和平演变战略的因素，但是归根到底，是苏联东欧党的领导者推行一条错误路线，错误的方针和政策，严重脱离了群众造成的。”

而胡锦涛直接指明苏联解体与指导思想多元化的关系。2000年11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家副主席的胡锦涛在“四个如何认识”研究班结业式上讲话指出：“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所以会解体，具有光荣斗争历史的苏联共产党所以会失去政权并顷刻瓦解，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理论上政治上出了问题，指导思想上的多元化导致党内思想混乱，思想政治上彻底解除武装。苏联共产党从思想涣散走到组织瓦解，教训是很深刻的。”

习近平重点剖析了历史虚无主义在苏联解体中的危害。2013年1月习近平在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中共十八大精神研讨班上表示：“苏联为什么解体苏共为什么垮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十分激烈，全面否定苏联历史、苏共历史，否定列宁（Vladimir Lenin），否定斯大林，搞历史虚无主义，思想搞乱了，各级党组织几乎没任何作用了，军队都不在党的领导之下了。最后，苏联共产党偌大一个党就作鸟兽散了，苏联偌大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就分崩离析了。这是前车之鉴啊！”

2018年1月，习近平在新进中央委员会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中共十九大精神研讨班上发表讲话，在论述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问题时，直接指出丧失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苏共垮台、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他说：“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我们常说，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信念不牢也是要地动山摇的。苏联解体、苏共垮台、东欧剧变不就是这个逻辑吗？苏共拥有二十万党员时夺取了政权，拥有二百万党员时打败了希特勒（Adolf Hitler），而拥有近二千万党员时却失去了政权。我说过，在那场动荡中，竟无一人是男儿，没什么人出来抗争。什么原因？就是理想信念已经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