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世界革命”的呼声大倡,“人类解放”的运动猛进,从前吾人所不置疑的问题,所不遽取的方法,多所畏缩的说话,于今都要一改旧观,不疑者疑,不取者取,多畏缩者不畏缩了。这种潮流,任是什么力量,不能阻住,任是什么人物,不能不受他的软化。
世界什么问题最大?[文]吃饭问题最大。什么[章]力量最强?民众联合[来]的力量最强。什么不[自]要怕?天不要怕,鬼[刀]不要怕,死人不要怕[笔],官僚不要怕,军阀[吏]不要怕,资本家不要[小]怕。
自文艺复兴,思想解[白]放,“人类应如何生[文]活”?成了一个绝大[章]的问题。从这个问题[来],加以研究,就得了[自]“应该那样生活”,[刀]“不应该那样生活”[笔]的结论。一些学者倡[吏]之,大多民众和之,[小]就成功或将要成功许[白]多方面的改革。
见于宗教方面为“宗[文]教改革”,结果得了[章]信教自由。见于文学[来]方面,由贵族的文学[自],古典的文学,死形[刀]的文学,变为平民的[笔]文学,现代的文学,[吏]有生命的文学。见于[小]政治方面,由独裁政[白]治,变为代议政治,[文]由有限制的选举,变[章]为没限制的选举。见[来]于社会方面,由少数[自]阶级专制的黑暗社会[刀],变为全体人民自由[笔]发展的光明社会。见[吏]于教育方面,为平民[小]教育主义。见于经济[白]方面,为劳获平均主[文]义。见于思想方面,[章]为实验主义。见于国[来]际方面,为国际同盟[自]。
各种改革,一言蔽之[刀],“由强权得自由”[笔]而已。各种对抗强权[吏]的根本主义,为“平[小]民主义”。(民主主[白]义)宗教的强权,文[文]学的强权,政治的强[章]权,社会的强权,教[来]育的强权,经济的强[自]权,思想的强权,国[刀]际的强权,丝毫没有[笔]存在的余地,都要借[吏]平民主义的高呼,将[小]他打倒。
如何打倒的方法,则[白]有二说。一急烈的,[文]一温和的。两样方法[章],我们应有一番选择[来]。(一)我们承认强[自]权者都是人,都是我[刀]们的同类。滥用强权[笔],是他们不自觉的误[吏]谬与不幸,是旧社会[小]旧思想传染他们[遗[白]]害他们。(二)用[文]强权打倒强权,结果[章]仍然得到强权,不但[来]自相矛盾,并且毫无[自]效力。欧洲的“同盟[刀]”“协约”战争,我[笔]国的“南”“北”战[吏]争,都是这一类。
所以我们的见解,在[小]学术方面,主张彻底[白]研究,不受一切传说[文]和迷信的束缚,要呼[章]着什么是真理?在对[来]人的方面,主张群众[自]联合,向强权者为持[刀]续的“忠告运动”,[笔]实行“呼声革命”—[吏]—面包的呼声,自由[小]的呼声,平等的呼声[白]——“无血革命”,[文]不至张起大扰乱,行[章]那没效果的“炸弹革[来]命”“有血革命”。[自]
国际的强权,迫上了[刀]我们的眉睫,就是日[笔]本。罢课,罢市,罢[吏]工,排货,种种运动[小],就是直接间接对付[白]强权日本有效的方法[文]。
至于湘江,乃地球上[章]东半球东方的一条江[来]。他的水很清,他的[自]流很长。住在这江上[刀]和他邻近的民众,浑[笔]浑噩噩,世界上事情[吏],很少懂得。他们没[小]有有组织的社会,人[白]人自营散处,只知有[文]最狭的一己,和最短[章]的一时。共同生活,[来]久远观念,多半未曾[自]梦见。他们的政治,[刀]没有和意和彻底的解[笔]决,只知道私争。他[吏]们被外界的大潮卷急[小]了,也办了些教育,[白]却无甚效力。一班官[文]僚式教育家,死死盘[章]盘,把学校当监狱,[来]待学生如囚徒。他们[自]的产业没有开发。他[刀]们中也有一些有用人[笔]材,在各国各地方学[吏]好了学问和艺术。但[小]没有给他们用武的余[白]地,闭锁一个洞庭湖[文],将他们轻轻挡住。[章]他们的部落思想又很[来]利害,实行湖南饭湖[自]南人吃的主义,教育[刀]实业界不能多多容纳[笔]异材。他们的脑子贫[吏]弱而腐败,有增益改[小]良的必要,没人提倡[白]。他们正在求学的青[文]年,很多,很有为,[章]没人用有效的方法,[来]将种种有意的新知识[自]新艺术启发他们。咳[刀]!湘江湘江!你真枉[笔]存在于地球上。
时机到了!世界的大潮卷得更急了!洞庭湖的闸门动了,且开了!浩浩荡荡的新思潮业已奔腾澎湃于湘江两岸了!顺他的生,逆他的死。如何承受他?如何传播他?如何研究他?如何施行他?是我们全体湘人最切最要的大问题,即是《湘江》出世最切最要的大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