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第六篇:LY一监(2)接受教育
基本上,监狱的“入监教育”都不是由管教亲自来完成的,说白了,这里就是“犯人管犯人”的地方,管教只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比起身着警服的管教来,这些犯人的严厉程度和恶劣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甚至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用“变态”来形容他们丝毫不为过,负责监督的管教是他们的后台,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开始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会让你有种回到旧社会的感觉。监狱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震慑一下初来乍到的犯人,作用相当于《水浒》大牢里的“杀威棒”。
来到这里,首先要学习整理内务,就是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床单铺的没有一丝褶皱。有个云南那边的彝族老头儿,看着老实巴交的,平时不声不响,可不论怎么努力,就是叠不出像样的“内务”,为此挨了“犯人组长”不少的打骂,看着老头儿可怜的样子,我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算机灵,仗着三十年前上大学军训的底子,内务基本过关。除了整理内务,学习监规监纪也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固定项目。
一天,吃完早饭,“犯人组长”找到我,一脸真诚的说:“哥们,有啥需要我办的,你吱声,我和管教都熟,都能给你办,你出点费用,我找管教给你安排个轻巧好活”。我一愣,有点感动,但马上平静的说:“行,有事我一定麻烦你”。后来,下到监区,提起这个事,我还心存感激,但是前辈们都说:这些人都是为管教办事的,知道你是职务犯,估计能有点油水,有些事管教不好直接出面,就由他们充当经办人,为管教某取些私利,他们自己也能有点“亮”。通过这事,我也得出结论:监狱这种地方难有真情实意,只有见不得光的利益和私下肮脏的交易。这算我在“入监教育”时期,受到的最深刻的“教育”了。
“疫情”肆虐,监狱有快半年的时间没有补充新犯人,监区人手严重不足、产值任务无法完成。本该四十天的“入监教育”缩短为20天。这样,我们也匆匆结束了监狱“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入监教育。我没找“犯人组长”帮忙,是因为我当时就看他有点不靠谱,怕自己“折里面”。
2021年1月21日,“入监教育”结束,我和另外四个人被分到罪犯人数最多的四监区,真正开始了监狱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