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第三十一篇:能工巧匠(1)裁缝工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暴风雨就要来了。”——这两天的“是非”不少,再加上连续起大早送货的疲惫,脑子实在是不够用,写的东西有点跟不上进度了。我原本就是希望以简单的回忆、轻描淡写的记录、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心态来抒发这些文字,谁知道竟会事与愿违、身不由己。在心浮气躁,甚至是怒气难平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文字难免会枯燥无味、没有灵魂,还请朋友们谅解、海涵。我会尽量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继续以平和的心态来完成我的愿望。言归正传吧。
对于我来说,来到监狱,好比进入了一个另外维度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包罗万象而且光怪陆离。世上有的,这里完全找寻得到,世上没有的,这里也堂而皇之的存在着。所有的人,因为身份颠覆性的改变而彻底的“转身”——从普通人变成罪犯,而这种“转身”会激发出人们身上蕴藏着的所有潜能,让他们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无所不能,其迸发出来的才能与想象力令我佩服不已。这篇就讲讲我遇到的几个令我印象深刻的“能工巧匠”。
监狱里的犯人,以前几乎都没有从事过服装裁剪缝纫之类的工作。但是,在遥遥无期的漫长刑期面前,在危机四伏的生存重压之下,除去极其特殊的个例,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成为了熟练工人,其中不乏令人叹为观止的“行家里手”。
我同监舍的一个犯人,年龄和我差不多,河南人,因贩毒被判死缓,云南调犯。他属于心灵手巧的那类人,再加上比较“钻”,来监狱几年后就熟练掌握了高超的缝纫技能,再经过短时间的摸索实践,又学会了服装裁剪的本事。在2019年以前,监狱各方面的管理都相对松散,这位兄弟除了保质保量完成产值外,空闲的时候便与有门路的犯人合伙儿,量身定制面料质地好的囚服出售。因为做工精细、价格公道,一时间供不应求。他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竟然能把儿子供到大学毕业,连监区的管教们都对他心生敬意。听他自己说,出去后,想回老家开个裁缝店。我估计,凭他的手艺和韧劲,这个裁缝店肯定会风生水起、生意兴隆的。我来后的两个多月,他刑满出狱,结束了25年的牢狱之灾,一段励志传奇也宣告结束。